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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读书分享:韦庄词
发布时间:2018.12.20

       韦庄是唐初宰相韦见素的后人,是唐五代时期著名词人,有《浣花集》流传于世,属于花间词派。因而在谈论韦庄词的时候不可避免的要讲到花间词派的另外一位著名词人温庭筠。话归正题,接下来我们先来读几首韦庄的词作。

       红楼别夜堪惆怅,相灯半掩流苏帐。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     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劝我早归家,绿窗人似花。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韦庄词不说研究,只是一读就可以直接感觉到与温庭筠的很大不同:温飞卿的词客观,韦庄的词主观;飞卿的词秾丽,韦词清简。当然有区别不是说哪一位的不好,而是不同类型有不同类型的好。温词好就好在客观,不做直接叙述,给人无尽遐想与余味;而韦词好就好在轮廓分明的主观直接叙写,给人以强烈的情感感染。

      朱光潜先生曾经说过“写景宜显,写情宜隐”。那是不是说韦词将感情直接铺成喷发就肤浅呢?并不然,写情写的真率也不见得一定不好,如杜甫的诗就像汪洋大海完全袒露于天地之间,无需隐藏便自然含有强大的感发力量。韦词虽不能比美于杜诗,却也能喷涌出强烈的感发力量。 这是韦词的第一大特征——即用主官直接的叙写表达劲直、真切的感情。

       韦词虽然叙写直率,情感却都有纡郁之感。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已菩萨蛮为例来讲江南雨洛阳,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书写出江南的美好,然而我们要注意到的是这份美好是“人人说”的,作者自己的感受是什么呢?是“洛阳城里风光好,洛阳才子江南老”;是“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洛阳的青年才子,游宦江南极致终老也未能返乡的深切哀痛,在“莫”字的叮嘱中得到深刻体现。这一“莫”字的深刻感,在陆游的“锦书难托,莫、莫、莫”一语中也有类似体现。韦词就是在这些表面率直而内里千回百转的文字中体现出“似直而纡,似达而郁”的特色。

       最后,再说一说韦词的男女之情。

       古代词人写词一般都假托女子的口吻,而韦词的一个特色就是它往往不假借女子的口吻,而直接以男子的口吻来写男女之间的相思。像《女冠子》: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语多时。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觉来知是梦,不胜悲。这写的是,一个男子梦见女子的梦境。再如《荷叶杯》:“绝代佳人难得,倾国,花下见无期。” “记得那年花下,深夜,初识谢娘时。” 也都是以男子的口吻写对女子的怀念。像“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有时间、有地点、有情事,写的斩钉截铁。韦词不仅直接,且劲直真切。 而当时其他的许多词人多假借女子口吻书之,并用来供歌姬演唱。温飞卿就是典型代表,其词大多还停留在“艳词”的地步,他所给予读者的只是联想,并不给人最直接的感动。韦庄词则恰好相反,他是主观直接的叙写自己对女子的爱情相思。韦庄使男子的口吻写对女子的相思怀念,比其他的男子写这类相思爱恋之情表现得更为深挚,而且是不可替代的,这是韦庄词的又一特点。

       他使词这种韵文形式从歌宴酒席之间的助兴语变成直接叙写自己感情的抒情词,这是词史发展中的重要一步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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