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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欧阳修为何醉在滁州
发布时间:2019.12.16

 

被贬滁州时,欧阳修写下了《醉翁亭记》这篇流芳千古的美文,作为中国古典文学中的名篇,脍炙人口不在话下。醉翁之意意在何处,值得我们进行探讨

关键词欧阳修 《醉翁亭记》

 

宋仁宗庆历五年(1045),范仲淹遭谗离职,欧阳修上疏替他分辩 ,得罪了当权派,被贬滁州(在今 安徽 ) 知 州 。被 贬后 ,欧阳修心情郁闷,经常去滁州城西南十里的琅琊山游玩,并与山寺中住持智仙和尚结为莫逆之交。庆历六年 (1046) ,智仙建亭于琅琊山酿泉旁 ,以为游息之所。欧阳修登亭 “饮少辄醉”,故给它 取 名 为 “醉 翁 亭 ”,并 写 了《醉翁亭记》这篇流芳千古的美文。

贯穿着一股“酒气”和“乐气”的《醉翁亭记》统一了其中的“醉”和“乐”,作为实质的“乐”与作为表象的“醉”相互融合贯通,以达到酒与灵感,醉与快乐相呼应的经久不衰的文学实质。

醉翁因什么而醉?“醉翁之意不在酒!”欧阳修如是说!

不在酒?那他因什么而醉?醉翁,意为醉酒之老叟也!所谓“醉”,岂不是“醉于酒”乎?所谓“翁”,即其《赠沈蓬》诗所谓“我时四十犹强力,自号醉翁聊戏尔”,亦是戏言也。才四十岁,何言翁之!

有人写联曰:“饮既不多缘何能醉,年犹未迈奚自称翁。”

然欧阳修此言非好酒,其真不好酒乎?“年犹未迈”却心已达“翁”之级别,不是未老先衰,而是未老智已“熟”(成“翁”字辈的智)了。

《醉翁亭记》是一篇记体散文。“记”的人,一般就是那些“傲逸狂醉”的人。所以,在初贬(1035年)夷陵时,欧阳修“益慎职,无饮酒”。然而有趣的是,在十年之后,他却在滁州改变了自己的形象。这种神奇的转变无疑具有现实背景,也体现着欧阳修思想变化的痕迹,因为在这以后,醉酒的情趣在欧阳修的诗文中竟成了经常性的主题。

《醉翁亭记》,他真醉于酒吗?

真不是醉酒!“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感悟到“不惑”的真谛,言“众从皆醉我独醒”之“不醉”也!所谓“醉”,是“醉于酒”乎?所谓“翁”,即其《赠沈蓬》诗所谓“我时四十犹强力,自号醉翁聊戏尔”。

他是“醉”了,但却是“醒”式“醉”,是“醒能述以文者”式的醉,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式的“醉”,《醉翁亭记》怎一个“醉”字了得!

你看他的醉:“我时四十犹强力,自号醉翁聊戏客”,“四十犹未老,醉翁偶题篇”。他哪是翁,哪是醉哟!

欧阳修到滁州时岁39,虚岁40岁。40岁,在人的生命历程中,是个十分敏感的年龄。孔子曾说:“四十而不惑。”欧阳修于“不惑之年”被贬滁州,这是他人生做减法的开始,是他不断地认清自己的开始,是他“醒”的开始,是他真正认识自我的开始,是他“内心不惶惑”的开始。

人怎么样才能够真正做到内心不惶惑?这需要大智慧。

“而立”到“不惑”,这是人生最好的光阴。一个人在三十岁以前是用加法生活的,就是不断地从这个世界上收集他所需要的东西,比如经验,财富,情感,名誉等等,可以说,40岁以前欧阳修,可是在不断地给自己做加法,甚至官做到了“总理”这个位子上。

但是,我们知道物质的东西越多,名和利越多,人就越容易迷惑。迷惑,人就会去找方向,对人的人生定位进行再思考。欧阳修,40岁时因为迁官滁州,完成了自己的这次人生跨越。

欧阳修在为政、为人的修为中,找到了自己应有的位置,他不反对佛教了,因为他认识到佛教里的有些教义可以解决他心中的疑惑,于是,他,一位儒者,与名僧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与佛为友,心净了起来。这种儒、佛与自然共存的状态,体现在人身上的特质,就是“中庸”。“中庸”是中国古代一个至高的行为标准,它是哲学上讲的那个最合适的“度”。中庸的理想状态,是一切处于和谐之中,这种和谐就是人、天、地各安其位。著名哲学家冯友兰先生有这样一句话,叫做“阐旧邦以辅新命,极高明而道中庸”。中庸之道其实是通往极高明境界的一种适当的方法。它的特点正如中国古人所说,是“绚烂之极而归于平淡”,在你二十岁、三十岁的时候,曾经意气风发过;走到不惑的时候,才表现为淡定而从容。

40岁及以后的欧阳修,懂得享受生活了,懂得自己是官场上的“客”了,懂得自己是大自然的“客”了,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参悟,更是思想认知上的一个飞跃,一个经历繁华之后的理性回归,是一个经历社会世事之后的自然返璞,是人性的归真悟道。

北宋庆历五年(1045)秋,欧阳修因在政治上支持范仲淹的改良政策,被小人诬枉陷害,由龙图阁直学士贬为知滁州,就是京官降为地方官,做滁州太守(1045-1047年,即欧阳修38岁至41岁)。到任以后,他在滁州因地制宜,实行宽简政治,发展生产,使当地人过上了一种和平安定的生活,年丰物阜。

他懂得排忧移苦了。正当四十岁的盛年却自号“醉翁”(人醉心不迷,心归位了是一种禅的顿悟),而且经常出游(寄情山水),加上他那“饮少辄醉”、“颓然乎其间”的种种表现,都表明欧阳修是借山水之乐来排谴谪居生活的苦闷(懂得排忧移苦了)。以醉写乐、以乐写苦不见苦,实为本文之妙也!

宋庆历五年(公元1045年),欧阳修来到滁州,认识了琅琊寺住持僧智仙和尚,并很快结为知音。为了便于交游,智仙特在山中建造了一座亭子,欧阳修亲自为它作记,由此写出了《醉翁亭记》。从此,欧阳修常同朋友到亭中游乐饮酒,“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醉翁亭”因此得名。因为景美、人和,欧阳修不仅在此饮酒,也常在此办公。有诗赞曰:“为政风流乐岁丰,每将公事了亭中”便言此状。《醉翁亭记》里的欧阳修,真是“醉”了!

一、滁州山水,欧阳修“醉”了!

滁州风景奇美,欧阳修曾在《题滁州醉翁亭》中写道:“但爱亭下水,来从乱峰间。声如自空落,泻向两檐前。流人岩下溪,幽泉助涓涓。响不乱人语,其清非管弦。”可见,醉翁亭周围之美景,多么令欧公爱恋!

且看他《醉翁亭记》里是怎么写的!

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峰之间者,酿泉也。

若夫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晦明变化者,山间之朝暮也。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者,山间之四时也。朝而往,暮而归,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

醉情山水者,仁也、智也!欧公正是有着“仁”、“智”情怀的人。寄情于山水者,中国人内心之情怀也!以文人雅士为甚。享山水之乐,心之所趋也。

《论语》里有言可以为证。

《论语》•雍也篇,子曰:“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

孔子说:“聪明人喜爱水,有仁德者喜爱山;聪明人活动,仁德者沉静。聪明人快乐,有仁德者长寿。”

但我认为,这一种标点、释义更好些:“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意思是:聪明人的快乐,像水一样,永远是活泼的;仁爱的人的快乐,像山一样,崇高、伟大、宁静。聪明人不断探求知识,思维是活动的;仁爱的人有涵养,看事情是冷静的。探索知识求得乐趣;宁静有涵养,不容易生气,寿命自然会长的。

四十岁时的欧阳修,修为已达到“仁、智”的至高境界。你说,他能不游山玩水、寄情山野吗?

二、滁州人如此生活,欧阳修是醉了!

工作在滁州的欧阳修,为滁州人的热情好客、纯朴民风而醉。

滁州地处江淮之间,四周环山,形势险要,既是淮南屏障,又是金陵前卫,不论北伐南征,都是兵家必争之地。然而在平时,却僻静得很,“舟车商贾,四方宾客之所不至,民生不见外事,而安于畎亩衣食,以乐生送死”。

可以这么说,当时的滁州是典型的中国农耕时代的安逸之所,“民生不见外事,而安于畎亩衣食”,与《桃花源记》里的“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相似,过着安居乐业的闲适生活,是适合欧公“隐”的一种理想生活境界。

“为学之外,有山水琴酒之适”,“日与滁人仰而望山,俯而听泉,掇幽芳而荫乔木”,“疏泉凿石,辟地以为亭”,栽树种花,欧公居于此,能不醉乎?

、滁人如此出游,欧阳修是醉了!

诸君试看:“至于负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树,前者呼,后者应,伛偻提携,往来而不绝者,滁人游也。”

观此景,欧阳修是“醉”了。

滁人游,乃一大景也!君看:负者歌于途(身负物而不累,歌于途),行者休于树(且行且息,不急!),前者呼,后者应(君来否,来也!君也在此,好矣!),伛偻提携(男女老少、无论你是何人、无论你年纪多大,皆出游,携儿带老,好一番全家出游图,享受天伦之乐!),往来而不绝(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生活在滁州的人,定不被世俗所扰,不为“多快好省搞建设、谋发展”所累吧,你看他们或歌或憩,或呼或答,或老或少,往来不绝出游于琅琊,好会享受生活!我们的欧公于滁州做太守,勤于政事,滁州得益,官民同游,游乐时定会与太守等相遇吧。

故,我们可以想象,站在醉翁亭上的看滁人游不也是一道风景吗?定会有人与欧阳公打招呼吧,定会有滁人见到其于此而谈及吧!“看,醉翁亭上,那可是我们的太守欧公?”“是,是呀!他今天也在这儿呢!”于此,我们不难看见,游于醉翁亭的欧阳修等人,定是滁人眼中的一道风景吧;而在欧阳修的眼中,滁人游又何尝不是一道风景呢?

卞之琳《断章》云:“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如此可改为“欧公站在亭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亭下看欧公”是也!

四、因醒而著文,欧阳修是醉了!

《醉翁亭记》特别之处创造了一种境界,这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在酒,也就别有会心;寓乐于酒,寓醒于醉,寓主于客,寓庄于谐,在一种醉意微醺的氛围中,他还留一半清醒,留一份冷静,在观察身边的动态。

他看见滁民出游,大叹一声“我也是醉了!”:“负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树,前者呼,后者应,伛偻提携,往来而不觉者,滁人游也”;

他看见吏属,醉了:“射中者,弈者胜,觥筹交错,起坐而喧哗者,众宾欢也”;

他观禽鸟,醉了:“树林荫翳,鸣声上下,游人去而禽鸟乐也”。

他设宴于亭,醉了:“临溪而渔,溪深而鱼肥。酿泉为酒,泉香而酒洌;山肴野蔌,杂然而前陈者,太守宴也。宴酣之乐,非丝非竹,射者中,弈者胜,觥筹交错,起坐而喧哗者,众宾欢也。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者,太守醉也。”

他虽“颓然乎其间”,似乎醉了,但他没有完全醉。他写“醉能同其乐,醒能述其文”,此一语泄露了天机。他又有《题滁州醉翁亭》诗“惟有岩风来,吹我还醒然”,可作旁证。另外他还修筑过一个亭子,与醉翁亭对应,取名“醒心”,叫好友曾巩作记,足见他人在“醉”中,而心是“醒”着的。

作为太守,他可以“醉”,作为贬谪到此的逐客,他不能也不会醉。无论在醉乡、梦乡,他都不能忘了身是客,不敢贪杯,他得醒着。

只有他这醒着的醉翁,主人(智仙和尚)席上的迁客,才能创造出主与客、醉与醒、庄与谐、乐与忧、动与静、热与冷渗透交融的境界,在热闹中保持清寂,在参与中冷眼旁观;才能在用赋体铺排了人情物态之后倒卷回去,吐露出一种浩怀逸气:“禽鸟知山林之乐,而不知人之乐;人知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知乐其乐也”。他乐民之乐,民以他为乐,然谁知太守之心乐乎?

过去政务缠身,欧阳修忙里偷闲也要治学,现在稍微清闲些,更得抓紧时间深入地从事经学、史学、金石学著述。滁州虽然偏僻,但过境和留寓的文官武将还是留下了一些历史的遗痕。欧阳修一贯喜欢寻访古迹,收藏遗文,他把辑录考证金石遗文,当作做不完的研究课题、写不完的良辰美景。欧阳修怀着满腹委屈和愤懑来滁州,不期然,朴静的乡野竟成了他的精神按摩院。这激发了他的创作欲望,也发展了他的审美能力,使他到滁州后的诗文别具一种独步当世的风情,给曾经沉闷的文坛带来一股婉雅的清风,加之他的君子长者风度和个人魅力,使士子们为之倾倒,从而奠定了他无可争议的文坛宗主地位。

在滁州三年中,欧阳修创作的诗有六七十首,加上文章书信超过百篇。其中《丰乐亭记》、《梅圣愈诗集序》、《重读徂徕集》、《菱溪大石》、《题滁州醉翁亭》、《丰乐亭游春》、《别滁》等,都是不朽的艺术佳构,而《醉翁亭记》更是他艺术宫殿里的一颗璀璨明珠。

通过以上的分析可以得知,“醉翁”这个在《醉翁亭记》中表现出来的自传性形象,就特指了在挫折面前表现十分豁达,在逆境中仍然坦然,在困顿中仍努力适应的作者形象。也许他也会絮絮叨叨,但绝不是像普通文人那样一遭遇困顿就伤神纠结,而是把自己寄情于山水之间,即使有痛苦悲伤之情,也仍然保持坚韧和乐观愉悦的心态与个性。“与民同乐”的政治追求是欧阳修独有的个性,是他排解政治失意的有效方式。

 

参考文献 

[1] 孙绍振.欧阳修为什么不像范仲淹那样忧愁?――读《醉翁亭记》[J].名作欣赏,2007(13):90-94.

[2] 孙绍振.《醉翁亭记》用了那么多“也”有什么妙处[J].语文建设,2007(6):42-44.

[3] 娄凤跃.《岳阳楼记》和《醉翁亭记》艺术特色的探究[J].华章,2011(6):55.      

姓名:傅小燕

单位:岳阳市弘毅新华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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